越 南的儒學研究歷史悠久,可以說有千年以上,最晚要算到第十一世紀,當時的越南大越國以自願性地研究並把儒教思想運用到本國正統思想系統上來。本文從系統、 類型和比較等組合方法來比較越南本土文化及儒教文化的兩種系統,目的是探討越南傳統文化與從中國借來的儒家之間交流的內容,形式,性質和發展規律。此外, 找出儒家文化在越南的影響也有助於越南漢學- 東南亞漢學的一個重要部分。 關鍵詞: 儒教 文化性格 越南本土文化 外來文化 融合 陰性 水稻農業 折射內容
- 越南傳統文化性格及儒教原有的特徵
1.1. 越南文化性格越南位於中南半島東海岸,面積33萬平方公里,人數八千六百萬(2009) ,一共有54個各民族,其中越人佔全國85%。 談到歷史方面,當涉及到越南的傳統文化時,人們會提到北部地區(指紅河-馬河三角洲及周圍地區) ,其文化主題是越族(也叫京族) 。越族屬於越-芒語族,以古代百越民族駱越部族及孟-高棉各族融合組成的一種綜合語族。此外還要談到澳大利亞人種,南島人種,撣傣先民,漢族等貢獻。古代越人早就選擇紅河-馬河三角洲為謀生之地。當時經濟類型以水稻農業為主,定居方式以關閉的村落為佳,生活方式和文化傳統等都跟農業緊緊相關。在漫長的歷史過程中,越南文化經歷了三個主要文化時期,包括 (1)古代駱越本土文化形成時期(從上古開始到公元前後為止); (2)跟中國、印度文化爭端及交流的文化時期,其中跟中國文化交流是最深刻的(從公元到現在); (3)跟西方文化交流的文化時期(從十五世紀到現在) 。
談到文化類型,任何人都能看出越南文化屬於傳統東南亞水稻農作文化類型:
文化區域 | 越南及東南亞其他各國 | 中間地區 | 西方 |
按經濟來分的文化類型 | 水稻農作的文化來源 | 乾旱農作或游牧的文化來源 | 游牧的文化來源 |
按本質來分的文化類型 | 注重靜 | 中間類型 | 注重動 |
[Tran Ngoc Them 2007][Tran Ngoc Them 2007]越南文化的這種文化類型是三個因素同步組成的必然產物,包括 (1) 以熱帶天氣、豐富河流為主的方便生活環境,(2) 古代越人採集和農作文化的注重靜特性,(3 ) 主要經濟類型是水稻農作。 這種陰性文化類型實際上或多或少接受外來文化的影響,特別是中國的儒教思想及西方的文明等方面。本文將努力證明,越南本土文化及儒家文化之間的互動是相互影響的關係,其中儒教因碰到本土陰性文化而作出很大的折射,很明顯地本地化,終於被接受。 談到越南傳統文化性格,越南文化專家Tran Ngoc Them [2007] 已指出五大特徵,包括共同體精神、愛好和諧、傾於陰性、綜合性及靈活性。具體如下:(1) 共同體精神越南是農業國家,傳統經濟單純是水稻農作。農業季節性、防災、社會保護擔保等需求曾規定了以村落式為代表的主要定居方式。因總是跟大眾合住,越南人注重共同體關係,文化性格受極大的影響。其結果是共同體精神強,注重體面的習慣深(文化專家Phan Ngoc 稱為 “面貌論diện mạo luận”[2002]) 及社會民主傳統普遍。它的片麵包括輕視個人價值(因此缺少競爭力) ,依賴性,拉平性,地方宗派思想等[Tran Ngoc Them 2004]。(2) 愛好和諧越南農民從古老時代就有了兩分兩合思維(dualism) ,後來發展成為陰陽說 (也有人認為陰陽說起源於中國北方) 。 越南人意識到陰陽平衡的生活方式。 對越南人來說,陰陽和諧不只是大自然的生存規律,它還是人生及社會的本質。因此,越南人總保持平衡,避免過度的狀態。西方學者Neil Jamieson [1993: 13] 曾確定“越南傳統文化,社會組織以及越南人的態度往往顯示了陰陽平衡的重要性”。 雖然陰陽要平衡,但在歷史上,社會正統思想常常得到調整,有時陽勝於陰(特別是儒家進入之後) ,但當陽性上升太過度,隱性部分會做出反映,最終把陽性部分下降到原來平衡的位置。這種狀況在越南文化性格體系中維持溫和性。(3) 傾於陰性陰 陽和諧是目的狀態,但實際上熱帶的氣候規定了陰性的傳統經濟類型,所以在一定的程度上,越南文化性格顯示傾於陰性的趨向。從越南文化體系下的任何方面中我 們都可以找到證據,包括認識文化,社會組織文化,物質及精神文化等。其結果體現於越南人的友好態度,對女性的尊重等。不過,慢性子、缺少敏銳的頭腦、過分 地注重感情、輕看理智等等是其片面性。目前,這些消極態度無形地阻礙了現代經濟社會的發展事業。 (4) 綜合性單 純的農業生活要求越南人加強掌握所有的天然現象如天氣演變,自然的變化等才能達到豐收的目標。這樣,越南人的種植文化歷史培育了文化性格系統上的綜合性。 作為最生動的證明,越南並不是任何宗教起源之地,但在越南國土上,可以找到佛教、儒教、道教、基督教、伊斯蘭教以至各種傳統信仰。其外,從東西、南北宗教 融合的原理上,越南人還創造出來許多新式宗教,比如佛-基督-祖先崇拜組成的高台教(Caodaism) ,佛教及祖先崇拜融合的和好教(Hoahaoism) 等。因此,越南人的綜合概括能力強,辯證思維善,而現代科技所需要的高級分析能力弱,科學技術的成就少。(5) 靈活性封閉村落式的農業生活組織方式使得越南人要有靈活的頭腦才能生存下去。其特徵明顯地體現在思維方式和、生活習俗及對大自然和社會的態度與行為等方面。結果是越南人對於任何環境往往顯示出高度的適應能力、良好的創新能力。反過來,隨便性,缺少遵法精神的態度就是消極的後果。1.2. 儒教文化的特徵
儒家思想產生於中國春秋戰國時代,當時社會混亂、人民貧困。在這種局面下,諸子百家各自尋找平亂之道。 孔子提出儒家,老子推薦道家,墨子傳播墨家等。其中儒家學說宣揚教育人才,“君子”,使用人才可以教訓及管理天下[Trinh Doan Chinh 2002: 43]。
特徵 | 越南文化性格 | 儒家文化特徵 |
文化本質 | 傾於陰性 | 傾於陽性 |
行為的態度 | 注重感情 (簡稱“重情”) | 以仁治(=德治) 為主,後來改成法治(陽德陰法,注重理智) |
空間的視覺 | 村落式的視覺 (鄉土文化) |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天下”視覺 |
女性的角色 | 尊重女性 | 男尊女卑 |
民主性/尊卑性 | 注重集體民主 | 注重尊卑性 |
階層性質 | 民間 | 官方 |
根據上面表格,越南傳統文化及儒家學說兩者之間存在著特別大的區別,包括文化性質,內容以及形式等方面。由於特殊的歷史社會環境 (特別是公元後千年的漢屬時期),儒教跟著中國文化進入越南來,深深地紮根並發揮其影響。考慮到積極方面,儒教進入越南之後曾滿足了本國實際社會要求。
2. 越南對接受儒教的要求
2.1. 思想統一的要求早在本土文化形成時期(自上古到公元前後) ,越南社會主要以生活實踐中所發生的鄉約各原則來建造的。各個越人部族在同一個地方,同一個生活環境,同一種物質及精神文化產生了大同小異的鄉約基礎內容。從公元前第七世紀到第三世紀,越南古國文朗國-甌駱國建造及發展,最燦爛的是東山文化Dongsonian階段 (公元前第七到第三世纪),但看來社會思想基礎還很樸質,粗略。所謂“國法”當時就是鄉約的總合。因此,古代越南只有明哲,沒有真正的統一社會思想。公元前214年,秦始皇占領包括古代越南在內的嶺南地區,設置桂林(今日廣西北部) ,南海(今日廣東) ,象郡三郡(今日廣西東南,越南東北) 。 隨後秦始皇屬下大將趙佗佔據南海郡,成立南越國,然後侵略當時越南的甌駱國。公元前111 年,西漢軍平定整個嶺南,在越南北部地區立交趾郡 (後來分交趾,九真,日南三郡) ,正式管轄越南地區。就在這時候,越南人開始跟中國儒家思想接觸。當初,中國官員使用儒教當作社會正統思想體系,用來為統治及同化目標服務。 在文化學理論下,我們把這段時間說成強迫性的文化交流時期。向上邊所分析,本土文化及儒教屬於不同的兩種文化傳統,小同大異,所以兩者接觸時往往發生矛盾,衝擊。這也是中國官員及越南民間之間的衝突。從公元後第二世紀以來,道教佛教進入越南來就馬上受大眾之歡迎。 由於著兩種思想正好是儒教的相反,越南人使用它們來否認儒教[Tran Ngoc Them 2004; 陳文團2002 : 82]。 儘管如此,慢慢地,儒教思想也受到越南知識分子及一批本地官員的關心,接受。這也是說,越南人或多或少熟悉了儒教思想。938年,越南再獨立,建大越國 Dai Viet。連續幾個世紀,各個封建朝代李 Ly,陳 Tran,黎Le相繼建國,建造大越文化,奠定了現代越南文化的重要基礎。如果從公元到第十世紀這段時間叫做強迫性文化交流時期 (因儒教被中國官員用政治權利來傳播到越南來) ,在大越國時期(十一世紀以後) ,越南人以自願性地學習及使用儒教,正確的是新儒教-宋儒。 頭兩個朝代,李朝 Ly和陳朝 Tran,佛教當作國教,但儒教也能找到自己的位置。按照許多學者如台灣陳文團[2002: 82-83],這兩個朝代所以這樣自願學習和運用儒教原則是因為他們需要一個正統的,有效的政治社會思想系統。當時佛道儒三大宗教之中只有儒教才能滿足這個要求。本土成千上萬的信仰體系當然也當不了這種角色。首先,從強迫性文化交流時期開始,儒教曾經在一定的程度上被“越化”了。學界到現在不停地談到當時中國官員,其中的士燮 Sy Nhiep (137-226)對 “越儒 Viet Nho” 起了基礎作用的人。 第二個因素是大越國需要人才,所以按照儒教原則提出科舉制度(開始於1075年) ,從此,正統教育事業離不開儒教。第三,各個封建集團需要為屬下臣民培訓三綱五常,特別是忠字,“克己復禮”精神等儒教道德。當然最大的目標是擔保社會安定,保護統治者之政治權利,設立及維持社會尊卑秩序等等。這些方面顯然佛,道,本土信仰都沒特別關心到。總体說,大越國立國之後,一個正統的社會思想體係是當時本國實際要求。這種要求在當時任何東南亞社會都出現過。象佔婆國Champa因需要而引進婆羅門教 Brahmanism,印尼歡迎印度佛教,婆羅門教等。因此, 儒教進入越南一部分地滿足了越南人的要求。2.2. 對國家組織及運行的要求跟社會統一思想要求一樣,大越國各封建集團面臨著大挑戰:把國家建造成什麼樣子?國家機構怎麼設立呢?國法從哪來?整個國家怎麼運行等問題。大越國成立之前千年北屬時期在越南本地上最高統治者當然不是越南人,所以大越國立國之後幾乎沒經驗,各個封建集團完全沒為自己的統治事業做好思想準備工作。 同 時,在中國,儒教通過朱熹,程氏兄弟等儒家的改革而得到新面貌-理學。跟漢唐儒教相比,理學儒教具有社會時代性,因它曾經接受了佛道各種明哲及社會學問。 理學的宋儒幫助宋朝鞏固國家管理工作。這點推動大越國。李陳兩個封建集團雖然公認佛教為國教但還選擇儒教當作國家組織及運行的思想工具。大越國李朝Ly dynasty 在1070年立文廟祭祀孔子及諸位中國和越南名士,1075年成立最高學府國子監-越南第一大學。這一年李朝還第一次組織儒學考試來選擇人才。 到十五世紀,隨後的黎朝 Le dynasty把儒教代替佛教當作國教,從此以後儒教正式走到越南最高的殿堂,明明當作全國正統思想體系。這項活動是越南儒學歷史起了個重要的新階段。後來到十六十八世紀,越南走向南北分裂的局面(鄭氏-莫氏紛爭,鄭氏-阮氏紛爭) 。 越南儒教體現著衰弱之處。從大越國成立到現在,越儒沒有任何改革或更新,不像中國宋明清各朝代對儒教都有改革,使得中國儒教更有時代性的性質。越南當時兩地封建集團仍舊選擇引進第十一世紀的宋儒當作社會思想。2.3. 培訓人才及教育振興要求作為一個專門培訓人才的社會學說,儒家學說參與教育工作,主張走向正統教育事業。它在教育方面有以下幾點優勢[Trinh Doan Chinh 2002: 44-45]:(1) 師生對話方法(也叫Socrate法) ,目的是提高學生的創新能力及獨立思維本事; (2) 實際方法,從而避免理論和實踐不同步的狀況; (3) 提高更新能力方法,主動尋找知識,維持獨立工作能力。 上說的積極方面對於中國禪宗教育遵旨做出一定的貢獻, “大疑大悟,小疑小悟,不疑不悟”。 就在培訓君子這個任務,儒教滿足於越南人才培訓及選用,同時加強祖國教育事業的振興工作。日本人也就是因為這種要求而不停地把優秀學生派到中國唐朝京都長安留學。在越南歷史上從十三世紀中葉的陳朝Tran dynasty以後,按照儒教原則進行的教育及科舉活動積極地得到系統化,規矩化。陳朝1422 之後三年開一場考試,1247 年提出三魁名號 (秀才,舉人,進士) 。變亂的莫朝 Mac dynasty (1527-1592) 在65年之內也開了22 場。到十九世紀的阮朝 Nguyen dynasty對儒教教育的振興工作因受到西學影響的嚴重壓力而科舉制度在二十世紀二十年代完全終止。經過近千年的歷史,越南儒教教育曾為祖國培訓出來了許多優秀、偉大的學士,譬如阮廌Nguyen Trai、梁世榮 Luong The Vinh、阮秉謙Nguyen Binh Khiem、阮與Nguyen Du、吳士蓮Ngo Si Lien等。這樣說不是佛道兩大教不培訓人才,不過它們主張出世,主要活動傾於心靈生活。正好相反,一個完善的社會需要世治的思想戰線。就在這一點,儒教是一種合適的選擇。2.4. 補充古典文化的要求如上邊分析,越南上古文化是真正的民間文化。它是越人在實踐農作生活中創造出來,並通過口傳方式保留下來的。因此,其內容應當跟日常農作生活有極為密切的關係,其性質樸素,簡易但也包含著深刻、寶貴的民間明哲[Kim Dinh 1999]。這種民間文化經歷了幾千年的時間,後一代接受,補充,發揮其價值,到現在它默默地在每個越南人頭腦里扎了根。 不過,一個發展的社會不能完全靠民間文化,因民間文化不能當作整個社會的思想體系。 就是說,國家需要跟民間文化相互補充的古典文化(博學文化) 。 在此方面,儒教的到來滿足了這個要求。儒教跟道教佛教曾為越南建造了古典文化。從大越國時期算起,開始的古典文化靠佛學,但從十三世紀的陳朝 Tran dynasty末期到十九世紀末這個位置是儒學的。
3. 儒教與越南文化的互相影響
3.1. 儒教對於越南文化性格的影響
- 社會思想方面
上 邊說過越南文化性格有五大特徵,其中的共同體精神產生出一種叫做集體民主性的傳統。這個特點在越南文化歷史上極為普遍。從儒教進入以後,儒教帶來了社會尊 卑性。以三綱五常為原則,儒教也為越南本土文化體系中的平均生活習慣補充了個人競爭價值,為古老封閉村落式的視覺帶來了更寬闊的思想範圍。如果說佛道兩大 宗教為越南人補充跟精神文化有關的理論系統,那麼儒教正好以從事社會工作的原理來平衡這個局面。 本土原有的傾於陰性文化特徵也受到大影響。儒教在這方面補充了正統國家所需要的陽性素質,使得整個社會得到平衡、穩定。西方學者Neil Jamieson [1993: 13] 肯定 “越南(文化) 原在陰性的基礎上形成,但它在歷史上很多時間走向陽性化” 。
類似,民間中的綜合思維曾被儒教打破。儒教帶來科學分析思維,所以為社會創造出來高層知識寶庫。也就在這種方式,本土民間明哲才有“弄新” 的機會,由於它採用儒教的科學、系統化原則及具體的方法來建造理論底層。 其外,民間固有的消極習慣通過儒教的推動也得到減少,比如人民的拉平精神,缺少遵守規則之態度等等。
- 對於國家組織及運行之影響
早在尚未跟漢文化接觸時,越南先民曾為自己建造了古代國家文朗國 Van Lang,後來是甌駱國 Au Lac。中國學者曾昭璇1994 [1994: 43] 把文朗國叫做駱越國 Lac Viet,肯定駱越國是整個嶺南地區規模最大、組織最完整的古國。 西方考古學家Bernet Kempers AJ [1988: 269-270],認定文朗國大概在公元前第八世紀建立的,越南學者裴鐵Bui Thiet [1999: 37,123]差不多提出的公元前696-682 這段時間內。當時文朗國首都是M'ling (Me Linh,迷靈,現屬越南富壽省) ,國家結構“比較完整”,包括駱王,駱侯,駱將,官朗,駱民等社會階層。但是,按照許多作者的評價,文朗國還仍然是上古部落聯盟的高一層組織形式,因為其社會性質仍然保留著許多部落聯盟的殘餘。 儒教跟中國式的組織及管理系統攜手到來,為越南建造了完善有效的封建國家模型。經過千年的漢屬時期,從第十世紀以後,大越國各朝代輪流模仿著中國建造國家機構及管理運行方式。當然在實踐中這些封建集團以本國要求的原則來整理中國方式後才運用。台灣學者陳文團[2002: 82-89] 經過仔細分析,認為古代越南人並沒直接跟中國正統儒教接觸而主要接受經過朱熹、程氏兄弟改革後的宋儒原理。這也是說越南儒學具有實踐性,直接從事社會生活,把保護封建集團及其政治利益當作最重要的關鍵。大 越國從李朝經過陳朝到黎朝,當儒教影響的範圍擴大及深度加強時,國家機構也越來越完善。李朝比較簡單,只有兩個專門管理部,刑部和吏部。到陳朝增到刑、 吏、兵、戶四部。完整系統吏、戶、禮、兵、刑、工六部從十五世紀黎朝開始。各部之功能也跟著健全化。按照許多學者的評價,大越國到黎朝時 (十五十六世紀)是當時東南亞地區擁有國家機構最完整有效的國家之一。
- 對於教育事業的影響
儒教進入越南的前夜,越南先民曾經有過一種蝌蚪文字,其文字數量有限,其係統缺少科學性(今日越南西北Sapa 遺址還保留著遺跡[Tran Ngoc Them 2004; vanhoahoc。edu。vn]。民間明哲、生活經驗、生產經驗等寶貴的知識主要是以口傳方式傳播及傳承的。 公元前後,儒學入越,儒學的教育隨著紮根。開始時,漢人官員如漢代錫光 Tich Quang、任延 Nham Dien、士燮 Sy Nhiep,特別是士燮,曾為越南漢字教育起了啟蒙貢獻。士燮主張 “越化” 儒學,按照台灣學者陳文團 [2002: 82-88] 分析,士燮是“越儒之祖”。大越國時期(第十世紀末以後) ,儒學教育繼續在大越文化血統中流傳,同時對儒學教育的態度從強迫性轉成自願性的。那時,整個教育事業由越南人做主。從1075年開始,科舉活動落成。從陳朝中葉,科舉制度得到鞏固及發展。由於本土文化傳統原有農村式的民族精神,越南人個個都有同樣的機會,都能工讀諸賢之書,都有當官之路。 但是,考慮到本質,整個越南歷史上的儒學完全是辭章儒學(也叫科舉儒學)。 昔日越南儒士主要參與工讀四書五經是為了當官的,只一小批名賢才專心研究及評論儒學理論,用自己的知識來整理,補缺儒家思想,加強儒學“越化”。整個黎朝 Le dynasty (1428-1527) 近百年開了二十六試場,招收了989 個進士,20個狀元。特別黎圣宗Le Thanh Tong (1460-1497) 時代,短短三十七年之內開了12 場,選了501個進士,9個狀元。黎朝後的莫朝nha Mac (1527-1592) ,在65年時間,國家戰亂,也開了22場 [Nguyen Duc Su: vientriethoc。com。vn; Ta Ngoc Lien 2007]。整個歷史來說,幾千個進士,幾百個狀元但很少人真正探討儒學理論,真正從事義理儒學。 是不是當時越南國情不需要義理儒學?是不是農作文化傳統多注重於運用民間明哲到生產實踐過程中而不真正需要理論化的儒學?是不是越南人原有綜合性思維,頭腦的分析能力差所以義理儒學並不是要專心調研的內容?本人理解這三個問題的答案都正確。 當然在歷史上我們也能找到一些學業燦爛,貢獻偉大的名儒,比如黎貴敦Le Quy Don (1726-1783) 、吳時任Ngo Thi Nham (1746-1803) 、阮輝瑩Nguyen Huy Oanh (1713-1798) 、阮遊Nguyen Du (1765-1820) 等等。
- 對於藝術文學之影響
像中國及漢字文化圈諸國一樣,在正統意識體系這個頂位,儒教支配越南傳統藝術文學。這種支配性質很深,範圍很廣。儒教為整個東亞建造了同一種類型的文學藝術傳統,同一種體系,同一種觀念,同一種美感,同一種標準系統[Tran Dinh Huu 1995: 20]。 孔子曾說「君子博學於文,約之以禮,亦可以弗畔矣夫?」(《論語》) 。 整個漢字文化圈只有日本文學藝術傳統比較自由,其他都把文詩賦錄看作文學。在這種情況下,越南古典演唱藝術,造型藝術等方面也都受到深刻的支配。把雕刻當作證據,大越國鄰邦佔婆 Champa,吴哥Angkor雕刻藝術形式和內容上都非常發達,但本國不一樣。看來看去只有松竹菊梅四君子,龍鱗龜鳳四靈,八仙過海,百花齊放,馬到成功等幾種吉祥圖案。本土民間雕刻雖然內容廣泛但形式粗糙,審美觀缺少,主要用來轉載其意思而已。拿越南北方某座寺廟的“男女歡喜” [Tran Ngoc Them 2004] 一座雕刻來分析,它的價值隱於內容底下。在演唱方面也沒出息。“歌唱無類”是 越南歷代各封建集團的主張。因此,特別發達的民間文藝傳統受到嚴重的衝擊,經過千年的時間許多珍貴的作品及其價值消失了。當儒教在二十世紀初崩潰,這種民 間文藝傳統才慢慢地恢復。但前後不一,單純越南民間文化的內涵被大大縮小或者更改了。東南亞各國高棉、老撾、泰國、馬來西亞、印尼等都有自己的傳統舞蹈比 如apsara,lamvong 等,越南人只能夢寐以求而已。中國古史寫道 “越人好歌”。許多文化學專門研究指出當越南先民還沒跟中國儒教接觸之前曾經跟壯傣各民族一樣每年(農曆) 過三月三歌舞節,但今日它變成了具有濃厚中國意味的寒食節[Nguyen Ngoc Tho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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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文學方面,儒教的真善美觀念直接規定歷代作者。文學是用來教化,直接跟世道、人心有關,起道德修養作用,所以要有道理的內容[Tran Dinh Huu 1995: 51]。 越南人把這種叫做 “演心成文”。十九世紀末二十世紀初越南名賢阮勸 Nguyen Khuyen曾說過“高興將起筆,但想愧于陶(潛)” (Nhân hứng cũng vừa toan cất bút; Nghĩ ra lại thẹn với ông Đào) ,愛國者潘把珠Phan Boi Chau 這樣哀嘆“詩歌盛唐式,文章前漢類” (thơ kiểu Thịnh Đường và văn khuôn tiền Hán) 。 二十世紀初的作者吳德繼Ngo Duc Ke (1878-1929) 把越南著作金雲翹傳 (Truyen Kieu) 僅僅看作一種淫書!十五世紀盛黎朝代黎圣宗皇帝Le Thanh Tong曾立騷壇 Tao dan,招募了二十八宿,但各位的創作內容實實都不能越過儒教原則的範圍。在越南文學歷史上,文士分三種,包括(1) 行道者 người hành đạo (往往是宮廷裡面的儒士),(2) 隱士 ẩn sĩ (農村儒士) 和(3) 自由文士 văn sĩ tự do (都市儒士) 。 唯有第三種文士的風格比較突破但他們一般來說不受重視。
在越南封建時代,古典文學根民間文學雙存。不過,談到傳統文學,人們談到深受儒教影響的古典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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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越南文化性格對於儒教之影響越南學者潘玉Phan Ngoc [2002]在分析儒教怎樣受越南文化影響時提出“選擇方式”,“從精神論到操作論”兩種重要觀念。根據他的研究,越南人已前後用了身份論、祖國論、家庭論、面貌論(也叫文化人格論) 等四大範疇來對應外來儒教。應當如此,儒教進入越南之後受到嚴重的折射。具體地說,越南人一共用了四種棱鏡來對待儒教,包括(1) 祖國棱鏡; (2) 村落棱鏡; (3) 東南亞傳統文化棱鏡; 以及(4) 歷史身份棱鏡。以下是本土文化對外來儒教各種方面影響的積極,消極體現: (1) 忠君-愛國(Trung quân-ái quốc)。這是通過祖國棱鏡看出來的產品[Phan Ngoc 2001] 。越南人是祖國的人,越南文化首先是為祖國而生存的文化。儒教的忠字從中國到越南來就被折射成為“忠於祖國”。十五世紀,胡氏政權屬下陳元旦大將Tran Nguyen Dan外孫子阮廌Nguyen Trai 抗拒胡家和陳家集團,遠走高飛到南方去當黎利Le Loi之官,因為他看出來只有服從於黎利才對祖國有利。所以,儒教的忠心在越南成為“忠於君-愛於國” 的寶貴精神[Tran Ngoc Them 2004]。 類似地,越南文化中的孝也分成大孝及小孝。小孝是家庭之道,但大孝是祖國之義[Phan Ngoc 2001]。 (2) 民間-儒學並存。這是通過本土村落棱鏡訓練出來的結果[Phan Ngoc 2001] 。 村落文化真正是越南人的心魄基層,所以每個越南人都是村落的重要部分。歷史上,村落就是越南最基本社會單位,而在中國就是家族(family clans) 形態[Nguyen Quang Dien 2002: 69]。 在中國,從家到國,所以把祖國叫做國家,還常說“保家衛國”,“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等等。越南人當開始工讀四書五經之前已經深深掌握了民間文化中的祖先神蹟,深深了解各種明哲,按照民間風俗參與各種民間集體活動,從事民間祭祀傳統等。在村落組織方式,每個村落是個完整單位,其結構完備,各村有個村的城隍,各村有個村的祖亭、鄉約、規矩。許多西方學者用很長時間研究這種組織方式,最後承認“在越南不是只有一個越南,而是成千上萬個越南”。每個村落就像一個國家一樣。 這種濃厚的村落文化推動儒教,把儒教原則更改。中國儒教注重道德,但越南儒教看重仁字,因為仁跟感情、愛國同步[Nguyen Quang Dien 2002: 69]。 (3) 陰性化趨向。這是通過東南亞水稻農作陰性文化棱鏡照出來的儒教新面貌[Phan Ngoc 2001]。東南亞文化原有註重陰性、注重繁生、尊敬女人之傳統,其證據依舊在全東南亞各國民間文化地層都可以找到。陰性化的第一證據在於儒佛平衡之傳統。固然,在越南歷史上沒有一個完全佔領獨尊位置的宗教。大越國時代李陳兩朝信佛,全國建寺廟修佛。十五世紀的黎朝,特別是最盛的黎圣宗時代,帝王偶爾頒布禁止建築寺廟之令(因要用財物來建文廟、文府) ,但像一種 “超彌補” 一樣,各朝代皇后,皇妃自身當作“會主”,進行建築寺廟,重修原有的祖亭、神府等。這明明是越南文化中的一種宗教融合特徵 (religion synthesis/syncrétione religicux) 或者是寬容性格(Generosity/Générosité )。 國家思想及宗教生活的大融合肯定是越南人的一種心魄本能[Tran Quoc Vuong 2000]。 第二是儒教因受本土文化影響而對女性表示頗高的評價。在封建時代的中國女人一般沒有經濟獨立的角色,女性被認為是軟弱的陰性,生活要依賴男性。從隨唐朝以來的纏足風俗是一種生動的證據。但在越南,當儒教被選為社會正統思想的十五世紀黎朝 Le dynasty,女人仍然維持較高的位置。當時有名的國法,宏德律 Luat Hong Duc,還有挺多保護女性的條款。就在那時候,民間還這樣唱“一群男人值錢三塊,但一個女人要三百”。道理很簡單,越南跟其他東南亞國家一樣多重看繁殖,而女人才能當作繁殖的象徵。現在,越南人還說女人是“守錢包之人tay hòm chìa khóa”,“老爺之令不如太太之權lệnh ông không bằng cồng bà”。實際上,越南各地的民間崇拜絕大部分都是女性神崇拜。在其他東南亞國家, 文化經過漫長的歷史過程大大變化,但女性神還是底層的主流信仰,女人的角色仍然在一定的程度上得到維持。 (4) 走向和諧狀態。這就是越南人通過歷史身份棱鏡看出來的儒教大特徵[Phan Ngoc 2001] 。跟龐大的中國比較,越南是小型國家,由於成千上萬的歷史根源,越南人要“謙讓,接受委屈而保持國家獨立”,往往接受一點損失才能維持著和氣。對於這方面,西方學者Brandly Womack [2006] 在「中國與越南:不平等的兩個國家China and Vietnam: the politics of anymmestry」一書中也仔細地反映了。按照這位學者,越南歷時面對著中國的壓力但仍然保持自己的特色。 另一方面,中國儒教進入越南之後受本土陰性文化而折射,其結後還包含著消極方面,特別是“被動化”趨向。 跟中國和日本比較,儒教在歷史上經常得到革新,越南儒教經過近千年的封建朝代幾乎都沒變化。具體地說,中國儒教從漢唐宋各朝都經過諸賢的琢磨而創新,到了宋朝就成了新儒教(Neo-Confucianism)。 後來雖然受蒙古,滿清外族統治但在明朝時代還進行改革(王陽明為代表) 。在日本,常指唐朝長安留學的日本學生回國之後一直以創新態度地運用儒教到日本社會去,從此給日本帶來了主動的新面貌,推動整個社會的發展,從而日本走向自由化[Doan Le Giang 2005])。任何人都不能否定日本人的靈活創新能力 。 越南學者陳國旺Tran Quoc Vuong [2000] 曾說“越南傳統儒教君主制度早就顯示出來了一種落後過時的政治社會文化組織模型,它壓迫社會生產能力的發展,官僚機製就在封閉村落體制上深深紮根,各個封建集團被動地保持第十一世紀引進的宋儒原則”。儒教進入越南並沒經過革新,只有接受、運用和適應的態度。這就是越南封建思想歷史的事實。雖然十三世紀陳朝的一些皇帝如陳明宗 Tran Minh Tong、陳毅宗 Tran Nghe Tong等主張 “不模仿唐宋”,“本國要有自己的法度” ,但實際上不完全這樣。甚至,到十五世紀的黎朝,太祖黎利 Le Loi打敗明兵之後仍然維持宋儒獨尊位置。日本學者Zenryo Tsukamoto [1973: 1919-193] 對這點評價“跟朝鮮,日本人相比,越南人完全被動地接受儒教”。西方學者Brandly Womack [2006: 10-11] 肯定 “一般來看,除越南之外,沒有任何國家這樣像中國,反過來,除中國之外,沒有任何國家這樣像越南In general,there is no country similar to China than Vietnam,and there is no country more similar to Vietnam than China”。陳朝大司徒陳元旦Tran Nguyen Dan 在一首詩歌這樣感嘆: “漢唐二宋又元明,例設詞科選俊英。何似聖朝求實學,當知萬世絕譏評。 ”
[Tran Quoc Vuong 2000] 台灣學者陳文團[2002: 82-88] 對這點解釋道,“越儒”已開始由於中國官員主動設立,到自主時代,越南人只接受所需要的東西,所以所叫“越儒”並不是一種完整的儒教。加上本土文化特殊的性格,越南儒教明明白白跟其他東亞儒教傳統小同大異。
4. 越南儒教在漢字文化圈中的位置
很多人都認為越南是個儒教古國,所以越南文化跟中國朝鮮韓國日本大同小異。 實際上不正確。為了深一步了解其差異,我們一個接著一個做比較研究。 4.1。 首先跟中國儒教相比,越南著名學者陳文富Tran Van Giau [2002: 101-102] 總結成以下幾點: (1) 中國正統儒教把三綱中的君臣關係看作中心,這點同一於提高社會中的忠心。大大不同於越南人以綜合性文化性格為準把所有社會關係放在一起觀察,最後決定君臣關係要跟國家利益,民族利益同步,因此忠君要跟愛國同等。 (2) 在五常中,中國人提高仁禮義智信五大道德,但越南人多注重於義,還把它弄成“大義”。在越南文化,大義就是國家獨立。 (3) 越南人 (知識分子跟平民一樣) 雖受儒教影響重看忠、禮,但特別提高英雄主義,就是注重勇。 (4) 在君子重要任務之中,越南人放棄了“平天下”,所以只剩下來“修身、齊家、治國”三大活動。由於越南文化是村落式文化,還加上個“化鄉”,所以最後是“修身,齊家、化鄉、治國”。 (5) 中國儒教多時代提高天命,越南儒士全靠“自力更生”。
4.2。 現在用以下表格來跟朝鮮儒教進行比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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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南 |
朝鲜(北韩-南韩) |
地形 |
70% 山區,30% 平原,山區-平原明顯分別 |
70 %山區,分佈全半島 (山區-平原混合) |
立國玄說 |
葫蘆,卵生玄說 |
天子玄說 |
種族特徵 |
多民族 |
絕大部分是朝鮮族 |
文化主體 |
屬南亞-百越的越族(京族) |
屬阿爾泰-蒙古的朝鮮族 |
文化特徵 |
陰性 |
陰陽並存,但傾於陽性 |
社會歷史環境 |
大體上相同,包括三大時期:本土文化形成時期,跟中國文化交流時期,跟西方文化交流時期。 都被漢唐來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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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唐統治時間長,近千年 |
漢屬時期短,本地文化連續發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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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跟西方交流但效果低 |
晚跟西方交流,但更有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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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本質 |
注重靜 (單純水稻農作文化) |
中間類型 (農牧並存) |
對應大自然之態度 |
尊重大自然,物我容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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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識文化 |
高級綜合性思維,注重感情,重看關係 |
傾於分析思維,感情跟理智雙全 |
從上邊表格我們可以抽出來以下相同及差異各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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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南 |
朝鲜 |
相同 |
農業文化傳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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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重感情,靈感能力高,注重體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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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異 |
村落式的民主性靈活性包容性慢性中等的勞動態度 |
家族的尊卑性原則性抱恨性敏捷高度的勞動態度 |
[Tran Ngoc Them 2010]
到這裡來我們可以看出來,越南跟朝鮮之間只有社會歷史環境大同小異,但最重要的是種族及文化來源不同,所以文化性格差別很大。兩方同樣接受中國儒教但是接受及使用方式不同。
實 際上,由於兩方社會歷史環境相同,挺多人誤認越南人跟朝鮮人的文化性格,民族心理是相同的。這點帶來了特別嚴重的後果。當越南改革開放以來,各國投資者來 越投資,投資者跟本地工人權利衝突及茅盾隨時而增。問題是大部分衝突都發生在韓國及台灣工廠。原因就在於上邊分析,因雙方主觀認為之間文化大同小異,沒做 好心理準備,實踐活動當然免不了挫折。跟其他國家投資的工廠比較,情況良好。應早準備互相了解,互相學習的態度,投資者跟工人少發生類似的事故[Tran Ngoc Them 2010]。
4.3.跟日本儒教相比,越南學者段黎江Doan Le Giang [2007] 在自己專作指出研究結果。 像朝鮮一樣,日本跟越南種族及文化來源不同,雙方最近的方面就是社會歷史條件(跟中國、西方文化交流) ,但由於日本人的文化性格差別於越南人,所以對儒教的接受及使用方式完全有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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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南 |
日本 |
交流的性質 |
強迫性(公元至第十世紀) ; 自願性(第十一世紀以後) |
自願性(特別是中國唐代時期) |
交流的態度 |
大體上被動,低度的主動 |
高度的主動 |
儒學教育 |
科舉儒學 (辭章儒學) |
自由儒學 |
儒士成分 |
親士-農民儒士 |
武士(samurai) |
儒教本質 |
義 |
忠/勇 |
[Doan Le Giang 2007]
越南學者潘文閣Phan Van Cac [2005] 補充“總地看,日本儒教為該國之發展主動地發揮最高價值。日本跟朝鮮,越南完全不同。朝鮮及越南至少當初當作批評或抗拒之角色”。 最終,日本儒教容易跟現代化理論交待,特別是明治革命之後,日本走向現代化,到現在為止他們在全東亞地區早達到目的的。 反過來,“在十九世紀跟法國文明接觸時,以儒教君主體制為主的越南文化曾表示力不從心”[Tran Quoc Vuong 2000]。
整個漢字文化圈的儒教文化比較的總體內容簡介於以下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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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南 |
中國 |
朝鲜 |
日本 |
自然條件 |
相對良好 |
中等 (南方良好,北方困難) [1] |
困難 |
困難 |
主體 |
屬南亞-百越的越族 |
華夏,後加四夷 |
阿爾泰為主 |
阿爾泰? |
社會歷史環境 |
三個文化時期:本土文化,跟中國文化交流,跟西方文化交流 |
三個文化時期:華夏文化形成,四夷文化融合,跟西方文化交流 |
三個文化時期:本土文化,跟中國文化交流,跟日本及西方文化交流 |
三個文化時期:本土文化,跟朝鮮及中國文化交流,跟西方文化交流 |
傳統經濟類型 |
單純,集中的水稻農作 |
農牧並存。農業包括北方乾旱農業,南方水稻農業 |
分散的農牧並存 |
分散的農業 |
文化類型 |
陰性 |
中和(南陰北陽) |
陽勝於陰 |
陽性為主 |
跟儒教之關係 |
強迫性及自願性的接受 |
儒教之鄉 |
強迫性及自願性的接受,但強迫性交流時間短 |
自願性的接受 |
接受儒教的態度 |
被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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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主動 |
完全主動 |
儒學教育之性質 |
科舉儒學 |
科舉儒學義理儒學 |
X |
自由儒學 |
儒士成分 |
文士為主 |
文士武士雙全 |
武士生於文士 |
武士為主 |
儒教本質特徵 |
義 |
國家級的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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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敬 |
忠,勇 |
餘論
中國官方社會政治思想的儒教從進入越南以來,一直為越南本土陰性文化補充了極為重要的文化因素。但由於兩種傳統根源、形式、內容不同,所以兩者之間存在著一定的距離。隨著歷史的演變,其距離縮小,因為兩者各自調整,各自為對方補充,最後成為一體,建造了越南傳統文化。
儒教直接支配越南封建社會思想體系的形成,直接參與國家組織、國家管理、國法、教育事業,在一定的程度上影響到越南人的生活方式、風俗習慣。儒教深深地影響到越南傳統文化性格。
反 過來,進入越南之後,原有的儒教原則被打破,儒教因受本土陰性文化傳統而嚴重扭曲。它走向陰性化方向,縮小其哲學理論以便於運用到綜合性思維越南人的生活 實踐中去。越南人以水稻農作文化性格為主前後用了祖國棱鏡,村落式文化棱鏡,東南亞農業陰性文化棱鏡及身分論棱鏡四大棱鏡來看待儒教。
跟朝鮮人、日本人相比,越南人以被動的態度接受儒教,主動縮小儒教的哲學理論後才運用到社會中去。由於固有文化性格中的綜合性思維的阻止,經歷兩千年的歷史的越南儒學幾乎沒有改變,它還保留著千年前宋儒之原則,默默靜靜地在村落式越南文化體係中存在著。
公元前後儒教的到來及其影響已經把越南文化推到東亞漢字文化圈去。經過兩千年的沖突、糾正及融合,儒教和越南傳統文化互相參透,互相補缺,成為推動國家發展動力的基础。因此,越南比其他東南亞國家更加了解中國文化,也是說越南人對儒學(更大的是漢學) 更有經驗。越南是東南亞地區不可缺少的部分,所以,越南的儒學 (漢學) 也是東南亞地區儒學(漢學)的组成部分。 從越南儒教傳統抽出來的歷史經驗對整個東南亞地區有一定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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